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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五八章 元宵节之夜三(第1页)

令人费解的是一楼大厅内,竟然挂着民国大书法家于右任落款的墨迹联对:上联写着:舍去金银却烦恼,下联写着:换得良宵几多春……按照常理于右任是一位德高望重严肃的书法家,绝不会为烟花青楼写字的。也许是“御香楼”的主人移花接木,或许是掏银子雇高手假冒,不得而知。不过能在七朝古都开封闹市开这么大的妓院,还堂而皇之挂着“御香楼”的牌子,肯定是有根子、有背景的,说不定这背后的东家是个高官也难知。

在元宵灯火初放的时候,两顶黑色官轿像苍蝇逐臭一般悠然停在了“御香楼”雕龙画凤的门楼口。

从一顶官轿里优雅地走出一位绅士模样的人,他头戴貂皮绒帽,露着羔羊皮毛边儿的短褂,不大不小正好套在黑色的长袍上,一副墨镜不大不小正好遮盖他鹰隼般犀利的目光。瘦猴似的身子、深陷的眼窝儿、灰色的脸皮,彰显出他的奸猾与干练。

他就是杀害黑蛋的幕前和幕后策划者——特派员大人。

不过现在他已经不是特派员了,应该叫他将军才是。

由于他轻松地抓获并成功地处决了一个红匪先遣队长高三辈,公开地很隆重地震慑了群匪警示了逆民,扑灭了一次颠覆党国政府的危险暴动,使党国避免了一次不大不小的可怕危机,而得到了盘踞在南京的总司令的嘉奖,名正言顺地授予他少将的军衔。

当然委员长还不知道,这个为党国立了大功的特派员,还使不少“红匪”的同伙儿和挖蒲根充饥的“红匪”倒在了血泊里。

要是知道他还有如此功绩,说不定会授予他勋章呢。

他少将的新职务是坐镇开封府,负责管辖中原地区的军用物资供应和调运事宜,这比他当特派员监督放灾粮的权力要大得多,军用物资里的油水儿自然要比倒卖灾粮丰厚得多。

他在元宵之夜是应老朋友王财主家大公子王参事王银多的约请,到能够尽情放松的地方放松放松,到能够尽情消遣的地方消遣消遣;就脱下将军戎装换上便衣,兴趣盎然地坐着官轿带着护兵来到了“御香楼”。

从另一顶官轿里走出一个白胖白胖的官员,虽然他只有四十多岁的年纪,可已经福的大腹便便,走起路来像怀孕的企鹅,如果不看他的面相只看他的体态,还认为是一个由于饥饿得了浮肿病的老头儿。其实你要仔细观察他的面相,你会吃惊地现他脸皮细白如玉,一丝皱纹也没有;鼻子两边泛着油光的肥肉,与短短的鼻子争夺着地盘儿。两只鼓鼓的金鱼眼睛,一天到晚儿除了睡觉都在不太规则地转悠着,一旦看到银子、大烟和美女,就立即停止了转动,并且还会奇妙地泛出光来。他就是王大财主的大公子王参事王大官人。他担任的省府参事虽然是个有职无权的闲职,但必然也算是个不小的官衔儿。这种有其名无其实的虚名头儿,对他来说却是十分有实际用途的,足以能够支撑他吃喝嫖吸和捞取银子的政治资本。况且他有一个权力熏人儿、在开封城能呼风唤雨的警察局长老丈人儿,加之他老王家有用不完的银子,所以他在开封府跺上一脚,城墙上也会掉下几块烂砖头儿。但是他的胆子与他的银子和势力是不成正比的,因为他没受过生活苦难和社会坎坷,他正性的胆子比较小,不过他要是吸上几口大烟就胆大了起来,吸完大烟就又胆小起来。他有时杞人忧天地害怕开封北边的黄河大堤决口,担心他老王家在开封的“善德隆”粮行被冲跑。他甚至奇怪地害怕民国政府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突然消失掉穷鬼坐了天下,他老王家庞大的产业可咋办?他虽然有时显得有些胆小,但他骗人蒙人说假话、玩弄卑鄙花招胆子却很大。他经常毫无愧色地骗他老爹的银子,对待亲人和乡邻就像黄鼠狼对待鸡儿一般。他是一条像蚂蟥一样的冷血动物,吸血的时候绝不看你难受的脸色,绝不听你痛苦的呻吟。但他也有萦绕心头排解不了的隐痛,他隐痛的症结就是他王家的粮行高价倒卖灾粮的事儿,这个事儿简直成了他的一块儿难于去掉的心病儿,使他寝食不安,日夜在他的心里隐隐作痛,他担心终有一天会东窗事。他十分清楚这样的厉害事情一旦东窗事,他的警察局长的老丈人也帮不上忙,警察局长的权力比起南京高层必然是小了一些。这个事情就像一颗炸弹悬在他的头顶上,不知哪一天“唰”的一声砸落下来就爆炸了,说不定会把他炸得粉身碎骨。他虽然是掏银子买的挂名儿参事,但他对国家的法律并不陌生,他知道倒卖灾粮的性质,如果缉办查实,轻则坐牢、重则杀头。他的担心害怕与他的良心无关,他的心灵里和肉体里好像就没有“良心”这个东西。假若他有“良心”,他怎会吃着国家的俸禄、坐着国家的车子、住着国家的房子、拿着国家大病小病统统报销的条子,还坑害国家?!假若他有“良心”,他怎会把救济他老家乡亲们救命的灾粮高价倒卖掉?致使饿死了不少乡民,而且这些乡民,大多数是每年每季都要向他王家交租的佃农。还由此引了黑蛋这帮不想饿死的弟兄们以及无辜的村民和瘦弱的孩子,惨死在贪官污吏刽子手的枪刀之下。他不是缺少银子,他老王家的银子成堆。他不是没有粮食可卖,他汪家古寨葫芦庄的粮仓里,装满陈粮的麻袋摞到了屋梁上,有的堆放的时间长了麻袋都糟烂了。他像大多数没“良心”的贪官、奸商一样,害了一种“逆反心理”症,钱越多、越不满足,越要不择手段地拼命捞钱,伤天害理、要命的钱都敢捞。如果他有“良心”,他怎会对自己的亲妹妹像对待罪犯一样使用囚车?如果他真的有“良心”,要是把他的“良心”掏出来喂狗,聪明的狗一定不吃,是嫌他的“良心”肮脏。“良心”对于王家老大王银多来说,其实就是一个大笑话儿。

老王家的粮行商号离“御香楼”不是太远,就在开封府马道街“丰乐园”大剧场的附近,商号名字叫“善德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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